影子

聖誕 ─ 默

聖誕夜，歡聲雷動的城市，人聲喧鬧著夜的黑。驅逐了一如往常的寂寞，卻驅不走，那窗影前閃動的淚。

司令室，一個稍顯蒼白的人影正躺在床上，睡著了，卻極不安穩。

而在她一旁，是一名文弱臉龐的男子，在微顫的燭火面前，顯得有些沉重。

今天是聖誕夜，令人如此興奮的節慶。

然而，交換禮物的聲音卻在擎天塔的司令室內斷掉了。

少數幾位高階官員皆知近幾年來葉瑋珊的身體極不佳，而最近，更是在這幾天因操勞過度而使她生出了些毛病。

只可惜，病情的嚴重與否，就並非他們的管轄範圍了。

這種無法對外透露的資訊只有與葉瑋珊即為親密的幾人能知道。

然而，身為她孫女的黃清燕，自然知道一切狀況，將葉瑋珊早早趕上床去睡覺。

晚上清陳的寧靜，似乎沒人了。

但，誰知呢?

在葉瑋珊淺淺入睡時、黃清燕悄悄離開時，一名紅袍人影就從微開的窗戶內，潛入了司令室靜靜的陪在葉瑋珊旁邊。

此人便是鼎鼎大名的闇神 ── 沈洛年。

雖然他在歲安城內是個有名人物，但潛入司令室乃是大刑處置，而他也因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，早就算好著當初陽展露光芒時他便以空間轉移術離去。不留下任何痕跡。

沈洛年靜靜的望著葉瑋珊了臉龐，良久，城內的狂歡以近乎高潮。閃耀半邊天的煙火一個接著一個，在黑色蒼穹裡綻放短暫即逝的美麗。透過窗子，煙火的五彩光影也在沈洛年的臉上一亮一闇的閃式著。多麼沉寂、多麼沉悶、多麼...令人喘不過氣........

壓抑著悲傷的情緒在心裡，面無表情的關心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發覺的。

沈洛年的默默守護已是好幾年的事，自他醒來的二十幾年前到如今，早就不知已在葉瑋珊身邊待了多久，然而總是忙於公事的葉瑋珊卻從來沒發現過沒發現沈洛年的從在，一次。也沒有。

雖然不曾刻意想讓她知道，雖然她也不曾注意過，但是，能如此安靜的待在一旁等候、陪伴，這種簡簡單單的守候、戀愛對於沈洛年來說已是最大的幸福，已是不用再多求的知足.........只是啊.........失落之心也是難免的，感覺.......總是格格不入........不論是整天在遠處觀望葉瑋珊的一切，還是如現在一般的夜裡的陪伴，都是如此的，嗯，如此的，格格不入。

沈洛年嘆了口氣，起了身舒展著些許僵硬的身軀，伸個懶腰。轉身面向窗戶那頭，看著窗外面的人們手足舞蹈、興奮熱絡的開心色彩，他向被深深吸引似的注視著那外邊的不夜城。

他沒發現，誰也沒發現。有一雙無力睜開的眼睛正在看著他.....

是誰?

這是葉瑋珊朦朧之間所提的問句，雖然她無力思索正確答案是何者，但仍舊想到了一些可能，又，否定了那些可能。

是他嗎?會是我所想的那個他嗎?不可能的吧!是啊!!不可能的，他不可能出現........不，可能.....

思緒墜落，此時的痛覺神經捎來了一些訊息。

好累。

這是感受身體傳來的感覺後的感想，她再度輕輕的閉上眼。輸於與睡神的拔河之中，被拖入黑暗之中沉眠，再次睡著了。

沈洛年沒發現，依然看著窗外的摯景，沉思著他釐不清的事情。

那雙迷離的雙眼又再次的閉上。

又恢復的一如往常的寂寥，片刻後。

午夜的鐘敲響，0:00，人們的狂歡似乎不被中斷，反而因這三下的鐘聲、這時針、分針、秒針所表現的和而為一激起更加興奮的熱情。

聖誕隔天剛至的夜，早已沸騰劇烈的人聲趕走了午夜的黑。帶走了一如往常的寂寞，卻帶也帶不走，那窗影前閃動的隱藏悲慟。

司令室，一個稍顯蒼白的人影正躺在床上，剛睡了，卻極不安穩。

而在她一旁，是一名文弱臉龐的男子，喧囂的城前，顯得有些沉默。

顯得有那麼多的沉默............

然後....沉淪..............

最後.............

沉睡了......